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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章 花重錦官城(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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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搖頭。

“隨你們。”蝶情嗤笑, 一張臉落到月光下,盡是漠然與冷酷。

“那您什麽時候帶先祖母離開呢?”小雪問,“明晚我們將會和帝國大皇蟲談判, 最遲後天,就要將先祖交出去。在後天之前, 您最好將先祖母帶走。”

“會的。”蝶情冷淡地開口,“你們這些殘疾蟲, 也配覬覦染指我妹妹?”

小雪被蝶情的話噎住, 不由得沈默。

蝶情又淡淡地瞧了大小雪一眼,轉身, 化作一道輕煙離去。

大雪這時才敢開口, “先祖母這位哥哥,對我們怨氣好大啊。”

卿八道:“對你們一代祖的怨氣,全遷怒到你們這些後代身上了吧。”

最小的妹妹被一向瞧不起的殘疾蟲拐走, 就跟世家小姐和窮小子私奔,當哥哥當親族的誰能釋然?

特別是這個小妹妹, 要伴侶不要親族,不僅沒有再回去看老父老母老哥一眼,更是為了窮小子,放棄漫長壽命, 這當親族的, 哪能痛快?自然對窮小子自然千般百般不順眼。

若大小雪這些後代是世家小姐生的, 他還能看在一點血脈的份上捏著鼻子認了,但連血脈關系都沒有, 遷怒起來,毫無壓力。

“哎,其實我能理解他的感受。”小雪開口, “若是大雪跟個斷手斷腳斷翅膀要大雪養的雄蟲跑了,我面對那雄蟲以及他收養的後代,也不會有好態度。恨不得自己姐姐和那雄蟲以及雄蟲後代沒有絲毫關系,簡直感覺是侮辱。”

“要是大雪為了這只雄蟲不見我,那這怒火與怨恨更是成倍成倍的漲。”

大雪怒道:“你理解歸理解,拿我打什麽比喻?我怎麽會那麽做?我又不是腦殘。”

誰會看上斷手斷腳斷翅膀的蟲?上趕著扶貧嗎?

不過她這話剛落下,場上頓時一片靜音。

大雪慘叫一聲,忙懺悔道:“先祖母,我不是罵您,一代祖,我不是看不起您,我亂說的,您倆的愛情,超脫世俗所有規定,是心靈的契合,是彼此的唯一。不管外界環境如何界定您倆不匹配,在愛情世界裏,您倆是平等的。”

小雪噤若寒蟬,沒敢再開口。

卿八道:“不必擔心,她一直在沈睡,對外界沒有反應。”

得了卿八的保證,大小雪依舊沒敢亂開口。

大小雪安靜片刻,小雪尷尬著想要轉移話題,她仰頭望向卿八,道:“卿助,總覺得小花仙的提醒意有所指,難道又要發生什麽事?”

卿八道:“你們怕嗎?”

“不怕。”小雪道,“我已經決定回歸祖墳了,沒什麽好怕的。”

大雪也道:“對,沒什麽好怕的。”

“那就不必怕。”卿八開口。

又是一天,日光已經從天邊地平線上升起,將陽光與溫暖灑向世界,一開始太陽光柔和,只將周圍白雲渲染成一大片雲霞,漸漸的陽光變大,變白,變得刺目。

大雪被陽光照醒,擡頭望向天邊,揉揉眼道:“最後一天了,到賣織錦的日子了。”

小雪也被吵醒,道:“我去賣織錦,你守著聖樹,被讓白霜偷了。”

“好。”大雪應道。

小雪仰頭問:“卿助,你呢?是隨我去賣織錦,還是和大雪在這守著?”

“我和大雪在這守著。”卿八道。

“好。”

小雪趴下聖樹,前往城主府。

卿八閉眼,繼續調息。

賣織錦是大事,蠶族的蠶基本上都去了前院,將自己織的錦取下卷好,放到城主府,等著商隊過來拿。

只有大小雪,因為在外形象為同一只蟲,可以只要一蟲出面,另一只趁機偷懶。

卿八道:“我一直沒問,為什麽雙生蠶這麽特殊,可以織出高錦?”

“唔,可能和雙生蠶的心靈感應有關。”大雪開口,“我和小雪聯手織錦時,本能地知道該如何織錦,經紗和緯紗如何穿梭,並用經紗和緯紗織成一道道暗紋。”

“我猜,高錦的出現,可能和這暗紋有關。”大雪道,“我無法形容那暗紋,也寫不下來,但是織錦時卻本能能做到。”

卿八點頭,道:“應該和那暗紋有關了。”

“是吧,我也覺得。”大雪道,“我單獨織過錦,我單獨織的錦,是沒有那暗紋的。我覺得,我們錦官城蠶族代代都由雙生蠶,且只有雙生蠶能織出高錦,是先祖母為了不讓錦官城埋沒於歷史,賦予於我們錦官城蠶族的。”

“也可以這麽說。”卿八道。

得到卿八肯定,大雪得意地開口,“我就知道。”

得意片刻,大雪嘆然道:“先祖母與我們並無血緣關系,卻為我們這些後代做了這麽多,直至現在,都在庇佑我們這些後代,先祖母對我們恩重如山,我們更不能當忘恩負義的蠶,將先祖母交出去。”

卿八“嗯”了一聲。

她知道大雪不需要她的肯定火否定,大雪心底決斷很堅定。

上午織錦交易完成,下午便是錦官城的蟲出去采辦食材,為晚上少城主相親宴做準備。

這些采辦之事,也需要小雪操心,因此,直至傍晚,小雪才重新回到聖樹這兒。

剛坐回聖樹,小雪就忍不住道:“城內又亂起來了。”

“怎麽的?”大雪坐直身子,頭往下探,望向樹下的小雪,問。

小雪道:“之前不是城民將城內陌生蟲給趕出去了嘛,然後這次那些陌生蟲又躲在商隊裏,重新混入城內,然後被識破了。”

“因為晚上相親宴,也是和大皇蟲商議聖樹歸屬的時候,這次大皇蟲自然不願再退,就派了蟲兵進來,將那些鬧事的城民給抓了。”

“而白霜那一夥蠶族,還在安撫城民,讓他們別反抗,就離譜。”

“那城民反應呢?”大雪問。

“當然是被壓下去,關在房裏了。大皇蟲帶了那麽多蟲軍,城民哪能反抗?”小雪說起白霜一行蟲,就怨氣十足。

大雪道:“莫氣莫氣,她們會期盼落空的。”

那位老祖宗,可不會讓她們先祖母落到外蟲手裏。

少城主相親宴在晚上,城主府內燈火通明。

小雪前往前院招待客蟲,大雪守在聖樹邊上,等著小花仙將聖樹帶走。

卿八陪在大雪身邊,與她一起守著聖樹。

卿八對大小雪心下是歉然的,之前她說要想辦法讓聖樹認主,助大小雪度過這一劫,但是聖樹有靈,且靈沈睡不願醒來,讓她食了言。

不管原因是什麽,食言便是食言,卿八對兩蟲有一份歉意在。

卿八不是沒想過其他保住兩蟲之命的方法,但兩蟲都不願離開錦官城,更不願改名換姓,茍且偷生。

她倆已打定主意,隨錦官城一道成為歷史。

卿八沒法改變兩蟲念頭,只能陪她倆走最後一段路程。

她問:“你真不後悔?你還年輕,還沒離開過錦官城,還沒認真的看過這個世界。”

大雪道:“不後悔。我雖然沒離開過錦官城,但我從書上見識過世界,可以了。而且,就算我活下來,其實也沒法離開錦官城的,這樣就好了。”

錦官城年年都要像帝國納貢高錦,她和小雪,都離不開身。

大雪仰頭望向天空,天上一輪皓月當空,數枚星子點綴,正應了那句話,‘月明星稀’。

天道有常,古今同景,大雪忍不住生出感慨:“當年五代祖,比我堅強多了。”

她行到現在,只有認命一途,當年五代祖,卻有勇氣死戰。

同樣是城滅,五代祖是個英雄,她和小雪,卻是家族千古罪蟲吧。

卿八安慰道:“當時的情形,和現在的情形不一樣。你和小雪,已經很棒了。”

大雪應了卿八這聲安慰,取出言情小說,道:“我先看看書,過了今晚,或許再沒機會看書了。”

她一邊往嘴裏塞桑葉,一邊看言情小說,猶如卿八第一次看到她時一樣。

不過卿八第一次見她,她無憂無慮,又傻又白,而此時的她,有了成年蟲的擔當和責任,短短幾天,便已成長至此。

卿八有些感慨。

闖關世界,其實還是有些意思的。

能見識不同的世界,不同的景物,各類形形色-色的生靈。

縱然有被貪欲纏身醜不堪入目的生靈,卻也有一直保持赤子之心的生靈。

相守間,蝶情再次出現在聖樹前邊。

他對大雪道:“你離開這兒。”

大雪問:“你要帶先祖母走了嗎?”

“嗯。”蝶情應道。

他望著聖樹,深深凝視著,神色莫名。

大雪準備從樹上爬下去,忽然道:“那你發誓,你發誓,一定會將先祖母帶回族內。”

蝶情傲慢地瞧了大雪一眼,“我做事,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輩質疑。”

大雪居高臨下地開口,“我只求一個安心。”

蝶情冷笑一聲,他身後兩道藤蔓猶如鞭子般抽向大雪。

那速度快若閃電,瞬間就落到大雪身前,眼見就要抽中大雪,卿八忽然出手,秘銀化作一道銀繩,將藤蔓捆住。

那兩道藤蔓倏地縮了回去,蝶情望向聖樹方向,道:“卿八!”

卿八揭開身上隱身符,道:“蝶情,又見面了。”

蝶情盯著卿八,道:“你也是靈蟲,為何與這些殘疾蟲混在一起?”

卿八道:“她們有什麽不好?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,她們才是現在這個土地的主蟲。”

“又弱小壽命又短,有什麽好的。”蝶情開口,“為什麽你們,都親近這些殘疾蟲?”

卿八道:“你不是還和她們交尾?”

“誰和她們交尾了?”蝶情道,“不過是用根細木,讓那些雌蟲產生交尾的錯覺。”

“你《懺悔錄》裏——”

“假的。”蝶情並不意外卿八能將《懺悔錄》的作者與他聯系起來,“你看,這些殘疾蟲一只只的,多愚蠢,輕而易舉地被氣味迷惑,又輕而易舉地被做出各種蠢事,和未開智的線蟲有什麽區別?”

卿八搖頭,道:“你這行為,真的惡劣透了。仗著自己力量,而肆意愚弄旁蟲,真是顆渣植。”

蝶情道:“我身為靈植,為何要對蟲族生出憐惜?她們本就是我的天敵!我愚弄她們有什麽錯?就跟蜘蛛狩獵蟲子一樣,誰會指責蜘蛛吃蟲子?”

“玩弄弱者,以弱者取樂,你可真是出息。”卿八冷笑,“於力量上,我們與他們或許天差地別,但於天地、於世間萬物來說,大家都是開智生物,有什麽高低卑賤?”

“這樣,我們再來打一場。”卿八開口,“我贏了,你向大雪做出承諾,我輸了,我不再管你的事。”

蝶情掀起眼皮望了卿八一眼,“你就這般篤定自己不會輸?”

“我能打贏你一次,便能打贏你無數次。”

卿八跳下聖樹,秘銀幻化成長刀,握於右手自然垂落,她望向蝶情,道:“來不來?”

蝶情望向聖樹,又落到卿八身上,道:“我不與你打。”

他瞧向大雪,道:“我發誓,我會帶桑情回族地,不會讓她落到殘疾蟲手裏,可以了嗎?”

大雪望向卿八。

卿八頷首。

大雪從聖樹上爬下來,道:“先祖母便拜托你了。”

卿八收起武器,在蝶情身上掃視兩眼,道:“你想做什麽?”

“管你什麽事?”蝶情怒道:“別以為我不與你打便是怕了你,你別太過分。”

卿八道:“確實不幹我事,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你要做什麽事。喚醒桑情,桑情會高興嗎?”

蝶情凝眉,望向卿八的視線帶出殺氣,他冷聲道:“這可由不得她,她陷入沈睡一了百了,她可曾想過她父母,她親族?”

卿八點頭,跟上大雪,離開蠶族內駐地。

離得足夠遠後,大雪低聲問卿八,“小花仙真的能喚醒先祖母嗎?”

“應該能。”卿八道,“五代祖時,他不是找到了你先祖母蹤跡?但他當時沒有帶走你先祖母額,若是反殺帝國皇子後便消失不見。我猜當時是他發現你先祖母陷入沈睡,而貿然移植靈植,會傷到你先祖母,所以,他才會離開。”

“之後幾百年,他一直在尋找喚醒你先祖母的寶物,現在集齊了,便準備喚醒你先祖母,帶你先祖母回家。”

《懺悔錄》裏,那主蟲公游走大陸,遇到的雌蟲家裏,都有寶物。

別看通篇下來,都是對方愛上他,他懺悔,如何如何,但每個故事開啟之前,都是他聽說某某小鎮有什麽,某某世家家裏有什麽,他才會去那個地方。

盡管每個故事都只有這麽一句話,但他的目的是什麽,足夠明確。

大雪面上露出笑,“那就好,先祖母能清醒就好。”

她們這些後輩,沒法給先祖母回報,唯一能做的,就是別成為先祖母回家的絆腳石。

卿八沒有大雪這麽樂觀。

若是喚醒桑情神智,蝶情為什麽要和帝國大皇子攪合在一起?

憑蝶情這看蟲族如看螻蟻的態度,若沒目的,他怎麽會紆尊降貴和他看不上的殘疾蟲合作?

卿八扭頭,蝶情正在將自己帶來的寶物埋在聖樹周圍,看起來靜默又安詳。

到了前邊相親宴,小雪坐在城主主座,捏著杯子面色不佳。

白霜坐在一只翅膀寬約一米的黑色大蝴蝶身邊,對小雪怒目而視。

易枝和其他闖關者還有其他蟲坐在下方,正在看好戲。

卿八和大雪過來時,他們察覺到動靜,偏頭往卿八這邊瞧過來。

易枝眸光當即冷了,盯著卿八禁不住連連冷笑。

鬼崽命真大,居然活到了現在!

白霜瞧見大雪,道:“你來了正好,當初說好在這宴席上,將聖樹交給大皇蟲,現在小雪準備反悔,你勸勸她。”

大雪坐到小雪身邊,道:“你顛倒黑白無中生有倒是有一把好手,我們什麽時候說好,將聖樹交給大皇蟲?”

白霜眸子冷了下來,涼涼道:“你是在耍我?”

大雪從桌上端起果酒飲了一口,道:“誰耍你了,你自己癔癥,旁蟲還要配合你不成?”

白霜氣得蟲身都胖了一圈,怒瞪大雪,道:“你倆使詐!你倆是不是沒有交出聖樹的打算?”

大小雪沒有開口。

“你是準備讓所有族蟲陪錦官城一起陪葬了?”白霜又問。

大小雪依舊沒有開口。

“哼,你倆想死,別拉著旁蟲死。”白霜開口,“你以為你倆不答應,聖樹就能不交麽?大皇蟲軍隊已經進駐錦官城,就算你倆不交,殺了你倆,聖樹依舊是屬於大皇蟲。”

大雪道:“急什麽,帝國勢力又不是只有大皇蟲。我若是將聖樹交給大皇蟲,萬一日後不是大皇蟲即位,我們錦官城蠶族豈不是會敗得一塌糊塗?”

“不可能。”白霜開口,“大皇蟲身為聖上長子,第一繼承蟲選,又有親王爵位加身,日後皇位肯定是大皇蟲的。”

“世事這東西,誰說得準呢。”大雪開口,“等帝國勢力來齊,在所有勢力的見證下,將聖樹上交給帝國,而不是帝國某個勢力,這樣才是最保險的。”

小雪望向大雪。

大雪朝她眨眨眼。

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,讓小雪一下子明白了大雪的拖延計劃。

小雪放下酒杯,笑著應道,“沒錯,我們錦官城只是個小城,我們錦官城的蠶族,除了織錦也沒別的本事,只能膽小保守的,尋求個萬全之法。”

易枝這時開口,“可以是可以,但你們錦官城為顯誠意,要將她殺了。”

易枝伸出右手,食指指向卿八。

“她實力強大,有她在你們錦官城這邊,誰知道你們是誠心歸順,還是做其他打算?”

大皇蟲跟著望向卿八。

這還是大皇蟲第一次瞧見卿八,雖然在易枝和他下屬嘴中,他無數次聽說過卿八,聽說這個實力讓蟲害怕的殘疾蟲,但見到真蟲,還是第一次。

他曾起念要收服這個高手,但易枝說,卿八桀驁不馴,又骨頭冷硬,怕是不會接收他的橄欖枝,他便歇了心思。

此時見易枝這般忌憚她,他之前歇罷的心思,再次升起。

他道:“當然,你若是願意歸順我,死罪可免。”

卿八覺得好笑,她的生死,什麽時候能輪到旁蟲定論了?

她瞥向易枝和大皇蟲,懶洋洋地開口:“你若放棄聖樹,就此離開錦官城,我可饒你一命。”

大皇蟲猛地坐直身體,銳利似箭的視線刺向卿八。

大皇蟲身處高位,一言一行都頗具威嚴,若是常蟲被他厲目掃過,只怕會嚇得話都說不囫圇,可是卿八卻不受他視線影響,神色未曾變化辦法。

大皇蟲當即知道,這蟲不怕自己,也不畏權勢。

他頗為不快,這些無禮的殘疾蟲!

易枝也便算了,卿八一個即將成為階下囚的蟲,有什麽底氣這般無視他?

他陰沈著臉,道:“英雄好膽!希望之後,你也能這般硬氣接話。”

他望向大小雪,道:“殺了她,交聖樹,我保你錦官城蟲族性命無憂。”

白霜搭腔道:“大雪,小雪,還不快謝過大皇蟲。”

小雪望向白霜,道:“你這樣子,真醜。”

白霜怒道:“別轉移話題,別想拖延時間。大皇蟲現在還坐在這,是給我面子,若是大皇蟲不給我面子,他大軍已經將你們壓下,現在前往內駐地挖聖樹了。”

“你倆別給臉不要臉!”

大皇蟲開口:“城主,‘識時務者為俊傑’,你如何選擇?”

大雪道:“帝國這邊勢力不齊,契約不定,我不會交出聖樹。”

易枝陰惻惻地開口:“大皇蟲,這錦官城城主一點都不老實呢,到了現在,還認不清情況,不如大皇蟲讓她倆認清現實?”

大皇蟲點頭,道:“拿下她倆。”

大皇蟲命令剛下,城主府內的侍衛和侍蟲都攔在大小雪身前。

城主府的侍衛和侍蟲經過卿八鐵丸驗證,都是對城主府很忠心對錦官城很熱愛的蟲,對大皇蟲侵略錦官城他們本就不滿,此時聽到大皇蟲要抓城主,一腔熱血上頭,顧不得考慮他們與軍隊的差距,護在大小雪面前。

彩花和藍衣拉著大小雪,道:“城主,你們先走。”

大小雪非常感動,但掙脫了大小雪的手,道:“你們退下。”

她倆已決定殉城,又能走到哪裏去?

而且,她倆也做不出讓城民犧牲,自己逃跑之事。

“城主!”其他蟲大喊道。

小雪開口:“都退下。”

大雪道:“怎麽,現在我們命令不了你們了?”

其他蟲族不情不願地後退。

大小雪站在其他蟲族之前,望向大皇蟲,道:“大皇蟲,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
大皇蟲道:“給你倆兩個選擇,一,交出聖樹,二,被囚壓,你選擇哪個?”

大小雪咬唇。

她倆既不想交出聖樹,又不想城主府內的蟲為了她倆反抗,被帝國軍隊殺害。

大皇蟲揮揮前爪,道:“將他們抓了。”

卿八這時忽而出手,手持傳國玉璽道:“金口玉言,定!”

傳國玉璽霎時拿出碧翠光芒,凡被這碧翠光芒灑中的人和蟲,都沒法動彈。

趁蟲族被定住的空隙,卿八手中秘銀幻化成繩索,將大皇蟲捆了拉過來。

而這時,易枝也取出S級道具斬龍刀,將傳國玉璽的玉律斬碎。

其他蟲族能動後,準備沖向大小雪和城主府眾蟲,卻看到大皇蟲被捆成粽子似的攔在大小雪前面,一時間怕打老鼠傷玉瓶,沒敢亂動。

大皇蟲眼底盡是忌憚。

之前易枝說卿八實力強,他還存著些許輕視,實力強,能強得過他的軍隊,可是真見卿八出手,他那些輕視全沒了。

這殘疾蟲,說不得真一蟲能頂千軍萬馬。

他喊道:“都後退。”

軍蟲後退,退到安全之地。

大皇蟲又軟和聲調,道:“卿八,有什麽事好商量,何必這麽打打殺殺。”

卿八道:“就這樣,等你們帝國實力來齊,並備上國書和契約。”

本來目的就是拖延時間,何必費那些口舌。

大小雪望向卿八,眼底盡是感激。

等蝶情將先祖母帶走,她們便不必再有顧忌。

小雪對其他蟲道:“這兒不需你們伺候,你們先回去。”

這是錦官城蠶族之事,和錦官城的蟲無關,他們都不應該扯入這些事裏。

那些侍蟲和侍衛並不肯,要與大小雪作戰到最後。

僵持間,蠶族內駐地忽而傳來一陣震動,這股震動猶如地龍猛烈翻身,破土而出,震得地面都像是飄在海上的木板,隨滔天駭浪搖擺不定。

打大小雪互相扶持著隨著地動左搖右擺,最後依舊沒能穩住身子,和其他蟲滾做一團,又隨著地動來回滾動。

唯一站得穩穩連上半身都沒傾倒半分的,只有卿八,她下盤太穩,這點震動不足以撼動她。

她望向內駐地,眉頭微凝。

果然,蝶情攛掇帝國大皇蟲帶軍隊進錦官城,目的沒那麽單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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